对孩子的爱 支撑他走过28年洗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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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20岁得知肾脏有问题,30岁,被宣判还有七年寿命,雷利国曾经惊恐、忧郁,但为了孩子,他勇敢地承受了28年洗肾的痛苦,且积极面对生命和生活,命运多舛的他不仅没有倒下,而且正努力让其他病患和家庭从他的身上找到更多新希望。

来到雷利国(58岁)的家,客厅一套简单的大型绒布沙发,旁边一张可推动的轻巧高脚桌,墙上一台电视机,以及一台折合式脚踏车,没有太多复杂家具。

他到厨房倒一杯热水给我,搁在高脚桌上。我们从他第一次患上肾脏病开始谈起。当年服兵役时做身体检查,发现尿蛋白高,肾小球发炎,医生说他的肾脏有问题。对一个不满20岁的小伙子而言,根本不了解肾脏病,因此也不放在心上。之后,他经常得验血做检查,一直到结婚生子。

一天,医生说他必须开始洗肾,否则生命有危险。那年,他30岁,唯一的儿子才一两岁。他看着儿子,心里不断回旋着医生所说的那句晴天霹雳的话:“平均寿命大概可以多活七年。”

他说,脑海里尽是不舍,他和太太俩也不知道下一步当如何。他说:“那时儿子那么小,如果我走了,孩子还未满10岁,对他和太太来说,那是太残忍的一件事。”

不希望孩子看到自己病恹恹

由于心里无限恐惧,不晓得明天会如何,雷利国的情绪陷入忧郁。不过,他看到孩子的未来,看到自己应担负起的责任,因此靠着这个力量支撑,更积极面对生命,坚持让生命更美好。

他说:“最低限度我不能剥夺孩子应有的美好童年生活,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病恹恹的形象,父母和妻子无法改变我的健康,只有靠自己。”

雷利国开始肾脏血液透析治疗,每周三次,每次平均四小时,过去28年不间断。他更注重饮食健康和良好的生活方式。除了手臂上因长期做血液透析所留下的浮肿伤疤,他黝黑健康的肤色和保持得不错的身材,加上铿锵有力的说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病人。最重要的是,他豁达乐观的想法,让他能够正面地面对生命,同时影响儿子。

他说,孩子课业特别优秀,获得奖学金到伦敦经济学院攻读国际关系,之后回国效劳国防部。由于工作性质较敏感,他不便透露太多。

孩子是他活下去的推动力,让他更勇敢地面洗肾的痛苦。

在雷利国感觉病情受到控制的时候,一天因为身体不适而做心脏检查,发现其中一个心室闭合不拢,医生说可能得做心脏手术,他的生命再次受到冲击,在医院外放声痛哭,打电话告诉太太时,两人在电话里的无声对话,是惊恐,更是畏惧。

回过神来,他说,命运多舛,却因为对孩子的爱而不能倒下。他说:“洗肾我都能挨下去,因此我必须放掉惧怕和悲观的想法,放弃负面情绪,更正面地面对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咬紧牙关,把健康找回来。”因此,他开始运动,虽然肾脏病患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是他通过跑步和骑脚踏车等有氧运动,锻炼更好的体魄。最终他一次能能完成10公里的跑步,每次可以骑四个小时的脚踏车,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健康。后来,医生再次检验,证实他的心脏很健康,无需担心。

采访时,雷利国说因为洗肾28年,近来连手指也麻痹,甚至没什么知觉,有时连汤匙也握不牢。我看着高脚桌上的那一大杯水,突然心中涌起一丝歉意,他倒水拿杯时应该是吃力的,但是他的热情与乐观,让他能完成一般病患无法做的事。

让病患从自己身上看到希望

目前,雷利国在全国肾脏基金会担任经理,主要工作是为需要洗肾的病患给予心理辅导与建设,再给予其他治疗方式。

他说:“我们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因为每周治疗肯定影响工作。我尝试过做销售、卖保险等,也在教会工作,但是最后觉得在全国肾脏基金会工作更适合我。”他能让病患和家庭从他的身上找到更多新希望。

另外,他也在肾脏基金会成立支援团队,培训更多人来支持肾脏病患,因为他深知道这个终身疾病对每个家庭所带来的身心负担,经济压力更不在话下。

因着要给自己和孩子树立好榜样,雷利国在洗肾期间,历经艰辛,完成社会工作与辅导学的硕士课程。这也让他在全国肾脏基金会的工作更得心应手。

他说:“以前是我们照顾孩子,现在角色对调了,儿子会更主动照顾家里的事务,我们从父子关系,现在变成朋友关系。我的朋友来拜访我时,他也很主动地出来接待,而不是躲在房间里,我的朋友都成为他的朋友了,哈哈哈。”他脸上透着无限欣慰。

去年,疫情限制稍微放松的时期,儿子带他去坐游轮,父子俩度过三天两夜的美好时光。现在,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希望能一家人到欧洲走一走,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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