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青少年抑郁轻生电影 导演卓亦谦怕下地狱

36岁香港导演卓亦谦凭《年少日记》先后拿下台湾金马奖(左)和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导演奖。(mm2提供左图,右图取自香港电影金像奖脸书)
36岁香港导演卓亦谦凭《年少日记》先后拿下台湾金马奖(左)和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导演奖。(mm2提供左图,右图取自香港电影金像奖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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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香港导演卓亦谦凭港片《年少日记》先后拿下第60届台湾金马奖第42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导演奖。影片探讨学生抑郁和轻生的暗黑社会议题,导演坦承自己确实需要跨越心理障碍。

卓亦谦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说,《年》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成长的影子。因1990年代初香港社会比较看重父权,也比较重文化,自己身边很多人都会面对课业压力,但当时的社会并未正视抑郁等精神疾病。

他说:“拍自杀这个题材,最难跨越的是心理关口,因为我不确定这样的题材拿出来讨论是否恰当。像新闻记者有一些守则,不可以渲染或主观报道轻生的新闻,但身为导演,我的挣扎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得先去讨论。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难跨越的心理障碍。”

卓亦谦(左)凭电影拿下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片中童星黄梓乐亦凭此片入围金马奖和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mm2提供)

怕造成小演员心理创伤

在卓亦谦心目中,对他影响最深的导演是美国大导Gus Van Sant(吉士云辛)。他说:“我中学时看了他的经典作品《叛逆天才》(Good Will Hunting),这是第一部让我看到情绪崩溃大哭的电影。我觉得他说故事的技巧很厉害,同时也有人文关怀,很温柔也观察入微,是我的榜样。我没有要拍大制作的野心,只希望能拍到一部贴心且能引起共鸣的作品就很满足。”

童星黄梓乐凭《年少日记》入围台湾金马奖和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谈到和黄梓乐的合作,卓亦谦说出当初的顾虑:“其实开拍前我很担心这样暗黑严肃的题材,会不会伤害到这个孩子,如果他因为拍了这部电影心理受到创伤,我可是要下地狱的!但庆幸的,也让我惊讶的是,小孩子拍戏抽离角色的速度远远比成人演员要快很多。”让他领悟到自己不该质疑孩子们的能力和适应力。

郑中基当虎爸生罪恶感

郑中基在片中演出亦非常出色,他演绎望子成龙的爸爸,最终落得半生遗憾,让人又恨又怜。对于郑中基的演出,卓亦谦竖起大拇指给赞,“郑中基真的非常专业,那么多场戏下来,他一句台词都没念错,可见他做足了功课。其实他拍严父的角色很不容易,因为私底下他是个暖爸,很疼爱小朋友,跟戏中角色反差很大,所以他往往需要用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达到角色状态。”

郑中基之前受访曾说,要在戏中骂儿子“垃圾”真的很心痛,罪恶感油然而生,甚至为此曾动念辞演,更坚持以后绝对不再接演这类型角色。

郑中基(右)在《年少日记》中经常打骂儿子,每次拍完就不断向黄梓乐道歉。(互联网)

得奖是压力也是鼓励

《年少日记》采取和观众玩“死的是谁”猜谜游戏这种较具实验性和创意的叙事手法,却也让首次剪辑长片的卓亦谦和剪辑师陈晓进,耗时一年八个月精剪片子,把135分钟片子剪成90分钟。

呕心沥血的成果有目共睹,卓亦谦夺下两大影展新导演奖,他坦承肯定会有压力,笑说:“《年少日记》的反应比我预期的好很多,连自己都吓一跳。因此会担心日后的作品是否能维持这个水准,下一部会不会翻车。”但奖项是对团队的一种肯定和鼓励,让卓亦谦心存感恩。

卓亦谦说拍《年少日记》心理负担大,因此接下来会尝试其他片种,让心暂时休息。(取自香港电影节脸书)

接下来卓亦谦暂时不会再碰《年》这类题材的片子,转拍爱情、动作甚至悬疑推理题材。他说:“《年少日记》带给我的心理负担蛮大的,所以要让自己的心歇一歇,哈哈。”

被问及新世代年轻导演在整体电影市场低迷的大环境下,如何逆流而上杀出生路,卓亦谦觉得:“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抵抗大环境因素,只能拍符合自己价值观和喜欢的故事。至于当下,就是写好剧本,搞好镜头,做好剪辑,尽自己本分,因为市场和观众反应未必能准确计算。但我相信观众仍会支持有追看性和有创意的作品。”

年少日记》由香港mm2制作发行,目前已在国泰影院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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