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笨不是懒,我有多动症AD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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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念书时无法专心听课、功课没交,中三还差点不及格,当年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李冠仁,两年前46岁被医生诊断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俗称多动症),他这才恍然大悟,求学时期的诸多不顺以及常面临恐慌发作(panic attack)等情况,全都是ADHD“惹的祸”。

李冠仁如今已是成功的企业家。他和妻子林笑岏共同经营的红娘公司Lunch Actually,业务遍布六个国家和地区,今年刚好庆祝成立20周年。

他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坦言在求学时期常责怪自己。“你有时会很生气,为什么简单的东西也不会做,为什么那么笨?不过,长大后我慢慢改进自己,就比较少做错事。大学时我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后,生活变得更好。ADHD还在,但我已懂得应对它。”

李冠仁和妻子林笑岏是彼此生活和工作上的最佳伙伴。(许淑美摄)

超强专注力有利于解决问题

李冠仁和妻子性格大相径庭,前者内向、文静,后者外向,喜欢跟人交流。两人利用各自优势和兴趣,在工作上相辅相成:林笑岏主要负责管理、销售与营销,李冠仁则看管资讯科技、财务和公司策略,并且是公司的“方案专家”,哪里出现问题,他能马上投入其中,抽丝剥茧,致力于找出解决方案。

他指出,当他全神贯注解决问题时,他的整个世界会被这项任务占据,很难同时兼顾其它事情。这种超强的专注力(hyperfocus),是ADHD常见的症状。

李冠仁认为自己的超强专注力有利于他抽丝剥茧,解决问题。(许淑美摄)

ADHD是一种脑神经发展障碍,影响大约2%至7%的成年人口。心理医疗诊所Better Life副医务主任兼资深顾问心理医生尹建文指出,ADHD是天生的,不是到了成年时才病发。他解释,一些成年患者在小时候没被诊断,可能因为智商较高,或有良好扶持系统,所以不易被察觉出来。另一些患者小时候经历较多挣扎,成绩不理想,但因为以前社会对ADHD的认识不如现在那么高,以致他们被误以为是懒惰、坏孩子。

看不见的隐形障碍

事实上,ADHD可说是一种隐形的障碍,像张惠平(30岁,二手货店主)求学时常挂科,但个性外向、开朗的她曾是学生领袖,如果不说,其实很难察觉她有ADHD。

本地非盈利ADHD支援组织Unlocking ADHD创办人Moonlake Lee(李月湖)透露,有次另一个慈善团体的团员出席Unlocking ADHD的活动时悄悄告诉她:“现场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Moonlake Lee以此为例解释,ADHD是一种隐形障碍,患者经历的挣扎不是当下显而易见的事。

张惠平(左起第五位)个性开朗、热心,曾获颁全国青年成就奖。(受访者提供)

张惠平透露自己从理工学院护理系毕业至今,尝试了约22份工作,大部分工作都无法通过试用期。“通常他们会说我很准时,很关心人、待人友善,但这个环境或许不适合我。我已付出百分百的努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她没有停下脚步来仔细探究原因,而是积极求职,尝试过很多领域的工作,包括护士、电话营销、零售、侍应生,甚至当过临时演员。2019年,她26岁时在一家医院工作,在同事的提点下去看医生,并被诊断有ADHD,解开了多年来挫折重重的谜团。

ADHD影响工作和人际关系

Unlocking ADHD和本地ADHD家长支援组织SPARK去年10月的调查显示,近五成的受访者难以维持工作,而35%在职场面临纪律问题。ADHD主要分成注意力难以集中、多动以及冲动三大类型。资深顾问心理医生尹建文指出,每名成人患者的病情轻重不一,但在职场面临的状况包括很健忘、工作出现很多差错、组织能力和时间管理能力不佳等。

ADHD也可能影响患者待人处事的方式,并对他们的人际关系造成一定的损坏。尹建文医生指出,一些患者的注意力不好,难以专心聆听,这样的情况一旦重复发生,会让他人觉得不被尊重。他也说,ADHD人士也可能出现难以控制情绪、冲动的情况,所以,跟人相处时比较容易发生争执,对人际关系带来负面的影响。

发挥优势克服先天障碍

张惠平创业售卖二手货,并兼职当护士。她已找到人生的立足点,并对目前的生活感到满足。(许淑美摄)

走过坎坷之路,受访的两名ADHD人士都通过找到强处和优点,发挥所长,克服ADHD先天的障碍。张惠平目前经营二手货生意ThriftstoreIAM,并在一家医院担任兼职护士,慢慢找到人生的立足点。她说:“我现在生活过得好,有工作,压力没那么大。家人开心我也开心,我觉得很满足了。”

无论诊断前或后,ADHD人士都可能面临不少挣扎。李冠仁鼓励他们:“发掘自己的兴趣并朝着它发展。只要努力不懈,它最终能让你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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