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

邓清波:中美关系是“不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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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奥巴马总统的任期已经闻得到晚钟的响声,但其任内力推的“亚太再平衡”政策风头似乎更劲,目前美国在朝核、钓鱼岛、台海、南中国海等诸多方面都在给中国施加压力,近日美国舰机更多次闯入中国岛屿领海或近海,以致让人担忧中美可能擦枪走火发生直接冲突的“热战”,而亦有论者担忧中美虽不至于直接兵戎相见,但正在滑入新的“冷战”。

其实,中国方面始终在致力于和美国发展新型大国关系;而就中美关系的现状来看,还未致“热战”,亦非“冷战”,而是“不战”。

“不战”这个词,取自于中国传统兵法战略的经典思维:“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不战”并不意味着友善,而仍然是一种充满危险、饱含敌意的政策,它的潜在点就是“不和”。换言之,一国对另一国虽然暂时“不战”,但绝非和睦友好,只是眼下尚未诉诸直接的军事冲突而已。

正如中国《孙子兵法·谋攻》所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如果说,“攻城”、“伐兵”是指两国直接军事冲突、对峙即“热战”,“伐交”、“伐谋”是指两国外交和意识形态、政治制度、国家资源等全面竞争即“冷战”,那么,“不战”就是超越“热战”和“冷战”的更高层次的战争战略。中美关系当前就是“不战关系”。

这样说的依据,就是美国当前对华政策的客观表现:第一,向亚太地区集结重兵强化军事同盟,对中国进行军事威慑;第二,煽动日本和南中国海周边国家乃至印度等激发与中国的领土领海纠纷,对中国进行外交钳制;第三,在世贸组织外另起炉灶推行排除中国在外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对中国进行经济封堵;第四,搞乱中东等中国能源供应渠道,利用岛链扼控中国对外交通,对中国进行战略干扰;第五,通过强化对朝鲜威胁和孤立来刺激金正恩政权在核试验、导弹等问题上冒险,陷中国于道义困境的同时,趁机加强东北亚军事同盟,在中国家门口生乱生变,对中国进行地缘挤压;第六,插手台海、香港、西藏、新疆等问题,诱导中国内部分裂,对中国进行安全破坏;第七,包庇纵容中国腐败官员,在中国培养亲美的官员和学术权威,对中国进行内政干扰;第八,持之以恒、无孔不入、穷尽手段地利用网络等媒体和各色代言人传播美国价值观、摧毁中国人的信仰,对中国进行文化渗透,等等。

尤其是文化渗透,可以说已经产生巨大的作用,用郑永年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中国很多学者在做的都是假知识,用中国的素材来论证西方的命题”,中国“大部分学者的脑子被西方殖民地化了”,这有可能导致中国如前苏联一样迷失。

上述这些措施,都是在“美国欢迎一个强大、繁荣的中国”、“亚太再平衡不是针对中国”、“中美在许多国际问题上可以合作”等话语幌子下推进的,也是在中美始终保持着密切的经贸文化交流的情况下实施的。

因此,这不是“热战”,因为美国现阶段并不寻求马上与中国发生直接的军事冲突;这也不是“冷战”,因为中美交往并不“冷”,也没有像当年的美苏那样互相对峙;但它确实是一种战争状态,因为它充满危机和敌意,攸关中国的生死存亡、国家命运,所以它是一种没有发生直接战争的战争,也就是“不战”。

“不战”是超越了“热战”和“冷战”、同时又综合运用了“热战”和“冷战”的资源及经验,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战略进攻,也就是希拉莉所说的综合了软实力和硬实力的“巧实力”。其目的,是希望综合运用上述这些措施,来遏制中国发展、促使中国崩溃,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这显然最符合美国的利益。

“不战关系”表明今天的中美竞争比当年的美苏竞争更加复杂。“不战”是相当高明的战略,是应用东方兵法谋略于西方霸权政治的超凡之作。然而,美国的政治家和战略学者们也必须清醒地看到,“不战”也是具有缺陷的。它具有危险性,就是很容易从“不战”而直接滑入“热战”,如美国的军事威慑、地缘挤压等就很有可能导致中美双方擦枪走火发生不测;它具有复杂性,就是需要调动全部的竞争资源和智慧,对政治家的决断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稍有不慎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陷入危险境地。

正因为如此,所以它也具有高难度性。例如,尽管中国的谋略家很早就提出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思想,但中国历史上,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次数寥寥无几,大多数的纷争还是以直接的冲突收场。

而且,“不战”虽然是“善之善者”,但并非就是天下无敌;作为“不战”思想的发源地,中国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同样用“不战”的策略来还击美国。当中美双方都试图“不战”,情况就会更加复杂危险,“战争”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从根本上来讲,中美作为太平洋两岸的两个大国,全球经济的老大老二,其合作不仅于两国本身有利,也于全球的和平发展有利;其斗争则不仅将使两国本身受损,也必将危及地区和全球的稳定繁荣。

因此,中美两国应该坚决地走出“热战”、“冷战”乃至“不战”的战略陷阱,坚定地致力于发展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为世界的和平安宁和人类政治文明的创新发展作出新的贡献。这既符合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也是两国政治家必须共同承担的使命和责任。

作者是中国时事评论人,台海关系和舆情信息工作研究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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