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抗疫 别让客工宿舍成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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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本地的客工宿舍病例不断激增,以致政府必须成立专门应对客工宿舍问题的工作小组,由国务资政兼国家安全统筹部长张志贤担任顾问。当局采取两手抓的策略,一手应对客工宿舍疫情,一手控制本地其他病例。工作小组决定在宿舍内设立医疗站,积极检测客工,将被感染者、可疑病例和健康的人分隔开来。客工宿舍为什么成为我国压平病例曲线的薄弱环节,下来是否有望脱离“重灾区”?

过去两个星期,本地冠病确诊病例增加超过三两倍,单是客工宿舍的病例已超过630起,占总病例的四分之一,这还不包含其他感染群的客工。这不禁让人担忧,作为“重灾区”,客工宿舍会不会成为我国压平曲线的最弱环节? 

如果往回看,客工宿舍并不是一开始的抗疫重点,从武汉输入病例、各个本土感染群,或者是外来输入型病例一度激增,都是靠迅速隔离并保持社交距离来控制情况。

但偏偏保持安全距离在客工宿舍很难办到。那里人数众多、密集度高,好处是便于集中管理,弱点却是传染病一旦暴发,很容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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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隔离区后,所有客工都不能离开宿舍,很多人暂时只能透过篱笆的缝隙看外面的世界。(梁伟康摄)

巡回大使许通美早前在面簿发表贴文说,新加坡这个“第一世界”国家对待客工犹如“第三世界”。客工宿舍是他口中所说的定时炸弹,似乎没有受到足够重视。

客工病例激增,导致上升的曲线加速爬坡,为医疗系统造成负担。临床微生物学与传染病学亚太学会会长淡马亚教授回复《联合早报》询问指出,我国在未来两个星期应该很难压平曲线。

他说:“客工是建筑和造船业的支柱。没有他们,我们将没有生活、工作或娱乐场所。如果这个群体因疫情无法控制而倒下,那么这将对所有新加坡人造成巨大影响。”

专家也认为,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缓解客工疫情,下来客工宿舍感染群会否还是薄弱环节,关键要看隔离措施是否奏效。

伊丽莎白诺维娜医院传染病顾问梁浩楠医生受访时指出,如果能顺利把客工们都分散开来、及时隔离,我国将能在大概两个星期内控制宿舍感染群,局面在那之后也会跟着好转。

他说:“我不认为是亡羊补牢,现在还能做很多。而且不是每个病例都是超级传播者,少一点超级传播者,感染的人数就会比较少。”

眼下除了客工宿舍之外,另一个让人关注的其实是每天不断增加的“暂与其他病例无关”本土传染病例。

梁浩楠医生也提到,我国目前有几个“超级感染群”,客工社群只是其中之一。

“如果已经知道根源所在,就有办法把他们分割成小单位,如果可以让一个房间只住两三个人,很快我们可以把数字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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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改善宿舍环境,当局已加派人手打扫宿舍。现在每天下午3时至10时,都会有废物处理团队进行清理。(梁伟康摄)

改善客工生活条件刻不容缓

根据人力部的数据,本地有120万名外籍员工,光是住在专门建造的客工宿舍就有20万人,这样的商业宿舍有43个,当中有几个更是有超过1万个客工的大型宿舍。

客工本来每天上班,只是晚上回来休息,宿舍里挤一挤或许情有可原,但大面积停工意味着他们突然整天都在宿舍里,拥挤的生活环境马上暴露出防疫弱点。

这也是为什么位于榜鹅的S11客工宿舍在被列为隔离区的首两天,频频传出宿舍环境恶劣的照片和视频,引起公众注意,不少人呼吁当局改善客工的生活条件。

外籍劳工中心执行理事长伯乐受访时指出,本地大型宿舍在人力部的严格监督下,生活水平其实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差。

“那里肯定不是五星级酒店,但10年来,宿舍的素质已经有大幅度的提升。S11被列为隔离区的第一天,大家都不知到如何处理,清洁公司能不能进去,进去后发觉平时大家都去上班的宿舍,现在都是人,不知道如何打扫。”

他强调自己并不是在为宿舍经营者找借口,也明白客工感染群很棘手,但这个问题十分复杂。“这么多年来,有多少次我们看到国人排挤客工,比如实龙岗花园建宿舍事件。我们改善宿舍生活条件前,也要改变大众对客工的态度和看法。”

自愿福利组织充当桥梁为客工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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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医生无法到客工援助组织康侍(HealthServe)看义诊,但康侍仍然靠着仅剩的义工医生,每个星期二、三和六晚上给客工看病。(梁伟康摄)

除了本地医疗团队和政府,另一个扮演着非常重要角色的就是非政府组织,很多时候当局未必能照顾得面面俱到,这就更须要自愿福利组织充当桥梁,为客工们发声。

外籍劳工中心执行理事长伯乐说:“我们规模不大,没有政府和大集团的资源,但我们有的是人脉。”

他也说:我们有5000名客工大使,能动员他们安抚客工社群,收集真实的反馈。”

客工在精神上也承受不小压力。一直都非常关注该群体的客工援助组织康侍(HealthServe)为了开导客工,制作了一系列以客工熟悉语言的视频,让他们观赏。

康侍的公关主任刘舒雯受访时指出,他们比较了解客工在哪些方面还缺乏照料,因此尽量填补空缺,比如设立电话热线,专门提供心理辅导。

“之外,我们在芽笼的诊所也继续运作,帮助有需要的客工。虽然很多医生目前不能来当义工,但我们还是有一些私人诊所的医生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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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病暴发之前,康侍在芽笼的诊所每晚都有30个至40个人前来求医,但现在因为一些客工无法离开宿舍,每晚求医人数少过30名。(梁伟康摄)

疫情当下特别想念家乡亲人

在本地工作快六年的哥彼纳斯(Gopi Nath,24岁,电子技术员),现在每天都在不停打电话,为的是不断安抚远在印度的妻子和父母。

“他们非常担心我,天天叫我回国,我也在想是否应该回去。但印度也有很多确诊病例,现在我也不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很想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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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房间的食物都是由一个人领取,再分给室友,以避免人群接触。(梁伟康摄)

他一成年就漂洋过海到本地工作,青春几乎都奉献给了新加坡。哥彼纳斯两年前结婚,原本想继续在本地打拼,让家人有好日子过,但他现在每天都只能在宿舍房间里待着,因为这个他才住了10个月的地方,已经成了病例最多的隔离区,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我们被要求尽量留在房里,但我是完全不出房门,因为我太太叫我别出去。”

为控制冠病疫情,政府已经把五个有感染群的宿舍列为隔离区,并进一步分散其他宿舍的客工。

短短两天内,全岛各地多处成为临时客工居所,当中包括军营、内政群英学院,和空置的政府组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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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宿舍也错开客工到超市购买日有品的时间,确保同一时间不会有太多人聚集在超市。(梁伟康摄)

记者早前走访西雅卓源(Westlite Toh Guan)员工宿舍隔离区,发现大约6800名客工行动虽然都受到限制,但他们的心情都不错。

祖籍吉林的楚长久(57岁,超市员工)在本地工作已有七年,在西雅卓源住了两年多。远在中国的家人都为他感到担心,但他受访时还开玩笑说,有点不想回去。

“知道这里有确诊病例头一晚,的确有点辗转难眠。没想到,第二天就给封锁起来,这样就没事了。看看中国也封了几个月,现在都好了。而且现在一天三餐由当局提供,我不用工作,能好好休息,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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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籍吉林的楚长久(57岁,超市员工)在本地工作已有七年,在西雅卓源住了两年多。(梁伟康摄)

宿舍业者为了客工感到舒适,除了为所有房间提供免费WiFi网络,也给每人发一张电话卡,确保他们不会闷。

西雅员工宿舍执行董事及营运总监(宿舍业务)赵炳光回复《联合早报》询问时指出,为了保持宿舍生活水平,他们已经加强措施,比如从原本每天清理两次垃圾改为四次等等。

“我们竭尽全力隔离,卫生和通讯方面全力以赴,动员了更多的人力,包括更多的全职员工和外包合作伙伴,以确保居民得到良好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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