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菁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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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巴黎的飞机窗外,曙光如常报到。(作者提供)
往巴黎的飞机窗外,曙光如常报到。(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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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巴黎的飞机上,我接到闺蜜的简讯。她至亲至爱的阿姨患上癌症末期,医生说仅剩三个月的生命。阿姨从小把闺蜜带大,宛如母亲般的存在。她说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残酷事实,阿姨一直都那么健康,怎么突然癌症来袭,而且还是晚期。无法冷静的她,歇斯底里地问接下来仅仅的三个月,她们该怎么过?世事无常,我望着窗外的云池,脑海响起梅艳芳的那首《夕阳之歌》,眼泪不禁簌簌流下。

阿姨辛勤劳累一辈子,到了八十岁了,还没有机会享清福,就要和病魔对战。对她老人家来说,此生的意义是什么?阿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让我们帮忙一一实现吗?阿姨还有什么地方没去过,要一起去环游世界吗?闺蜜说阿姨什么要求都没有,她听到噩耗后,就跪在观音菩萨前祈求让自己多活几年。 那个年代的长辈们就是这样,对生活没有渴求,活着已经是一种福气。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则把梦想挂在嘴边,把理想写成长篇大论,要看的、要体验的、要完成的,太多太多。是阿姨满于现状,还是我们太贪心了?阿姨是否也有一段渴望活得浪漫唯美的当年?想追却追不到,是不是因为那个年代那个环境不允许自由的选择?我感触极深,也心知肚明自己想太多了。无论多么累,阿姨只想活下去。我告诉闺蜜,阿姨想吃什么就尽管吃,想做什么就陪她做,没有时间了。

我的五大临终愿望三个月。如果余生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你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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