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来,方言因语文政策而大面积枯萎,却意外地为华语语音的矫正,提供了意想不到的小助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莫过于此。
30年前,一名小学生对同学说:“我阿公的华语好怪,他把‘福气’说成‘负气’;‘学校’念成‘谢校’;‘隔壁’读成‘个壁’。”这类读音,我辈听着顺耳。老华校的发音多半如此,他们是从混杂的南腔北调里走出来的人,这腔音有南洋语言的咖啡味,闻着就不由自主地亲切。忆起上世纪80年代,我与损友在香港三联书店楼上边翻书边聊,突然办公室里出来一人,问我们可是狮城人?我们点头,他立马相认,熟络似故友重逢,这是乡音的魔力。
我的同辈人中,不少人的华语发音被子女或孙辈们“嫌”过。从正面解读,是好事。这经验饶有趣味,因为华文白字连篇的晚一辈,在华语发音这码事上,赢了祖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