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词典对“粒”的量词使用,有了相对的宽容,它客观呈现了不同地区的用语差异,等同认可语言有生命,有地域特征的事实,
上午十点许,为了歇歇脚,我就近走入包点店,买了一个小包,换取一刻钟小憩。浏览手机时,店里进来三名本地青年,一到柜台,为首的后生仔中气十足地下单:“给我带走叶子楣一粒、烧卖三粒、大包两粒。”这些年我少出外溜达,耳闻渐疏,小青年的说话苏醒了我的精神,好家伙,店家以艳星为包子之名,只够得上以“粒”呼之,听着的感觉就是虎落平阳。小伙子打包带走的烧卖、大包和叶子楣包,型号大小天差地别,买客都一视同仁,以“粒”为单位,犹如一“只”苍蝇、一“只”猴子、一“只”老虎,不以个子论英雄。
粒,新马华语的特色菜,是受方言影响的口语转码结果,不规范,但在地人没有理解障碍,而且人云亦云,或入乡随俗,穿越百年。我认识的饺子专卖店老板,来自神州,过年前我向他订饺子,他直接问:“要多少粒?”融合自在如流水。
规范的汉语,成颗的东西、细小的固体,以粒称之,比如一粒盐、一粒米、一粒珍珠。至于细小的具体标准,因测量无度,无可奉告,只凭感觉拿捏。想起去年台湾闹蛋荒,咖啡店的老林惊悉:宝岛不兴一粒蛋,它惯称一颗蛋,便觉得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