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观察:推广阅读离不开书

马来西亚吉隆坡第17届海外华文书市疫情后再次回到吉隆坡城中城会展中心,吸引爱书人参与。(星洲日报提供)
马来西亚吉隆坡第17届海外华文书市疫情后再次回到吉隆坡城中城会展中心,吸引爱书人参与。(星洲日报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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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北国际书展到本地的书展@百胜楼,与最近的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阅读盛事连连。书的黄金时代已过去,但推广阅读还没与书脱钩,文化事业的各个持份者须集合力量重新思考和规划。

新加坡第三届早报文学节暨首届城市阅读节结束当日(6月3日),马来西亚第17届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正式启动,至6月11日落幕——新马两个阅读盛事首尾相连,记者赶在6月11日到吉隆坡一游,感受吉隆坡书市的热度——穿过文具、动漫周边产品等展区,抵达华文书的天地,以优惠价格带走我想看的书籍。

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目前是由大众书局主办,马来西亚《星洲日报》联办。书市创立于2006年,是马来西亚爱书人一年一度集中购书的场合,当地出版社每年也都配合书市出版新书。这次大将出版社配合书展推出法医陈然致《逝者的证词》、陈奕进诗集《在卡美洛当左派》、珍妮·库西尼尔《我眼中的马来亚》等书;有人出版社交出海凡小说《雨林的背影》、吕育陶诗集《一个人的都市》、周若涛科幻小说集《蒙面战纪》等;红蜻蜓出版社也主打新书马土土小说《仇丝》,一时热闹非常。

季风带文化在2023年一共参加了台北国际书展、书展@百胜楼与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创办人林韦地指出,各地书展定位不同,台北国际书展倾向于做品牌,同时把出版同业聚到一起,促进交流;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则是当地人一年一度的购书盛会,有些人甚至会一次过购买一年内要看的书。

林韦地解释,台北与吉隆坡的定位差异在于平日的售书通路和平台。台湾平日购书非常方便,马来西亚则相对麻烦,因此书展是集中购书的好时机。

季风带文化创办人林韦地认为新加坡文化界应该集合力量经营文化事业。(档案照)

至于已经转型为城市阅读节的新加坡书展,林韦地认为,放弃经营37年的品牌,着实可惜。他希望文化事业的各个持份者可以集合力量去重新思考和规划,延续这个老字号品牌。

维持文化生态须投入更多资源

他说,尽管书展属于商业活动,但商业利益并不高。书的黄金时代早已过去,但要推广阅读不能与书脱钩。尤其书展对一个地方的出版业举足轻重,一个地方的出版业又与一个地方的文化实力息息相关。要如何维持这个文化生态,亟须各个持份者加入,并且投入更多资源。

林韦地以台北国际书展为例,它是由各持份者成立基金会管理与执行,背后也有政府的支持,或许可以作为参考。

他认为当前各地文化事业面对的窘境来看,单打独斗绝非明智之举。

台北国际书展由台湾文化部主办,目前由台北国际书展基金会承办,1987年首办至今。

大将出版社社长周若鹏则在脸书撰文比较吉隆坡与台北两个书展,他指出疫情后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访客人数明显下降,但仍是书的嘉年华,马来西亚人喜欢热闹的活动,有人潮有买气就能继续办下去。台北国际书展其实没有吉隆坡的“盛况”,却可能是吉隆坡的“未来”。

周若鹏强调,办展不能以人潮来判断优劣,他指出台北国际书展“的盛况,是内容的丰盛,台湾书商很早已经意识到读者市场分众化,书展的形式也照顾这样的需求。在各小众活动中,出版社更能贴近读者,倾听读者的声音,读者也更近距离地了解出版社和作者。此外,书展中展商之间相互交流,作版权交易,寻找合作机会的平台。马来西亚书展迟早也得往这样的模式发展。”

红蜻蜓出版社创办人许友彬认为马来西亚华文读者在书展的买气下降。(档案照)

虽有畅销书 买气下行

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因为疫情停办三年,这次回归,规模较疫情前小,举办的时间点也不在学校假期。马来西亚红蜻蜓出版社创办人、作家许友彬受访时说,九天书展有四天不是学校假期,那四天“门可罗雀”,影响了出版社整体的销售。马来西亚大将出版社受询时也表示,以整体书展的人流来看,书展的销售是下降的。

红蜻蜓主要经营青少年与儿童读物,在新加坡也有许多年轻读者。这次书展许友彬发现,以前书展期间光顾红蜻蜓展摊的大多是爸爸妈妈带着孩子前来,或是少男少女。但这次来红蜻蜓买书的,有青年和中年人,其中大部分是为了购买新书《仇丝》。

红蜻蜓“小说房”系列新书《仇丝》之前因为内容成人化、语文不规范、本土化而引起话题。许友彬透露,《仇丝》在书展卖出300多册,成为红蜻蜓销售冠军。

尽管出现畅销书,但许友彬以出版社的总体销量来评估,指出其实马来西亚图书的买气下行。

虽说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以“海外”为号召,龙应台(她在结束新加坡的演讲后马不停蹄前往吉隆坡)与台湾年轻作家黄山料吸引大批读者,但其实马来西亚当地作品与当地作家参展的比重也不小。当地出版品设有专柜,大将出版社也精心打造展摊,每日不同时段邀请作家充当店长。

大将出版社在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展摊内设诗墙,邀请公众写上自己喜欢的诗句。(大将出版社提供)

不过,大将出版社总编辑马保靖综合该社六名成员的观察与反思回复《联合早报》采访时指出,一般读者其实不熟悉当地作家。林韦地也认为马来西亚本土作家与作品要得到当地人更广泛的认识,其实还需要更大的努力。

马保靖则说:“推广(马来西亚)本地作家方面,主要还是靠主要媒体《星洲日报》和电台988,但报章上(广告)把没出书的网红卢卡斯肖像刊得那么大,而且在‘C位’,我们就不大理解这操作。”

对大将出版社而言,这次书展的销售业绩与疫情前相近。

大将出版社总编辑马保靖在吉隆坡海外华文书市主舞台主持陈嘉荣的活动。(大将出版社提供)

重新和读者建立联系

马保靖总结社员意见说:“至于本地出版社,我们觉得(书展)主要的意义应是和老朋友、老读者见面,重新和读者建立联系。展卖书籍肯定是最大的目的,但若在平日人潮较少的情况下,作家、出版商和读者的交流便显得重要且有意义。大家可以透过这书展了解彼此,也会让更多读者有意寻找本地出版品,更关注本地出版社。”

谈及书展的期许,许友彬说:“我个人对书展的期许是,(马来西亚)本地业者、作家和读者的面对面交流,不一定要规模盛大,更重要的要有温度。欢迎外国名家来分享与交流,但不能太多人,以免排挤效应,也要兼顾本地作家,让他们有足够的好时段和好场地可以发挥。”

林韦地则说:“没有完美的书展模式,只有去认定它为社会中重要的事情,努力把它做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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